_舟梓

道系写手,圈地自萌,用爱发电,爱磕磕不磕滚

【安金】月光

月光




安金/all金汤底








*古西欧时代pa,有教堂骑士设定,信教描写有




*玩了安哥的马梗,这点但求不喷




*ooc有,年龄操作有,欢迎捉虫,但是设定上别太深究




*清新治愈系,有悬疑向操作但是不多




*有R18片段,没到年龄禁止观看相关段落,请自动跳过,谢谢合作




*今天也是闹了一波,但是介于你们太能闹了,我自定就放在1w了,不然太多了我也肝不太动,文章也容易写不好,最后说一次,拒绝白嫖,从我做起。




*tag打安金跟all金,其实主安金但这个tag太冷了所以打了all金,不撕逼,不撕逼



*1w1总数小短打,迟到致歉。










如果说问金的童年是怎么过的,那他一定会弯着眼睛告诉你,“跟教堂里的修女奶奶们一起度过的!”金是他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便被他的母亲丢弃在教堂的门口,听修女奶奶们说,那是一个冬天的周日早晨,她们刚洗漱完出门准备扫开教堂门口的积雪,以欢迎清晨便出门来此做礼拜的人家。一个眼尖的奶奶发现了在阶梯口,有一个被包裹在缝有破布的襁褓里的小少年。“那个时候很多人家里都太穷了,养穠不穠起一个孩子,”老奶奶对他说,“所以就把这些新出生的孩子送到教堂的门口,有些孩子就这样去见了上帝,而像你,就被上帝留下来给这个小镇带来福音了。”








金的名字由来非常地简单,因为那个时候捡到他的奶奶很喜欢他一头软而细直的金发,便给他起名叫金。如今他已经十岁了,当年那个躺在布兜里瑟瑟发抖的小婴儿长成了一个挺拔而俊俏的小少年。老修女教了他许多福音歌曲,他还记得在自己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趴在那座大大的钢琴边上,老奶奶粗糙而布满皱纹的双手那么灵活,指头飞快地点过或黑或白色的琴键,而后就从这个黑得发灰的箱子里传出好听的音乐,于是他便抬头问道:“奶奶,这是什么呀?”老奶奶就停下双手,用她温暖的掌心抚摸金的头顶:“这是弹给上帝听的音乐,能让上帝听见我的祈祷,希望金一辈子都能生活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于是金便睁着他又大又圆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奶奶,我也想学,我也想让上帝听见我的祈祷,这样就能保佑奶奶能生活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啦……”








从那时候起,小镇唯一的教堂里,便多了一位歌声透亮清澈的孩子,他纯洁无暇的声音不带一丝沙哑,透亮的嗓音仿佛是白鸽从树枝上跃起,展翅飞向蓝天的瞬间,那个孩子拥有着一头柔软而金亮的头发,他的眼睛比弗洛伦撒的天空更为透彻,他的笑容绽开的瞬间,就仿佛是纯洁无瑕的百合花散发的浓郁而温润的清香。每次去教堂做礼拜的人,都会驻足在教堂后花园里,听着那个孩子闭着双眼,双手合十而向天空发出的祷告。而那个孩子,被人们称作因为丢失了翅膀而留在人间的天使。








可惜这个小镇的生活并不如它看上去的那么平常,那个时候王穠权仍然严厉,等级分明,平民百姓根本吃不起白面包,即便是大麦研磨后做好的黑面包,也只是少数富足人家才能顿顿吃的起的美食。人们总是在农活空闲下来之后去教堂里祷告,上帝啊,求求你,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好一些吧,让我们能吃上软香松甜的白面包吧……








贫穷,便是罪恶的来源,小镇上不仅小偷多,强盗多,甚至还有恐怖的杀人魔潜伏着。修女奶奶告诉金,叫他最近少在夜晚走出门去,金摇摇头说,奶奶,我可是很少离开教堂的啊。少年看起来对教堂外的世界非常向往,修女奶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还是手把手地教着这个小少年一字一句地拼写着他自己的名字,教他怎么阅读,教他怎么从书架上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籍。虽然他并没有能力出去,但是对金来说,他可是从小穠便在教堂里看见过全世界的孩子,他从没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幸,相反的,作为教堂的孩子,他那么小就了解了那么多东西,学会了唱歌,学会跟上帝祷告,修女奶奶做的晚餐是土豆拌青豆泥,加上少量的粗盐与油,那是何等的美味啊!当晚,他被奶奶要求去镇上购穠买一罐橘子果酱,奶奶说今天有人送来了面包,明天早上就能吃到热乎乎的果酱面包了,金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加上今天,他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有出去过了,奶奶说这个月里小偷强盗少了许多,街上或许还是蛮安全的,就派他出来了,甚至修女奶奶还多给他了一个小硬币,是给他买一颗糖用的。








糖对金来说真的是太奢侈了,他从小在修女奶奶的照顾下长大,小时饿了吃麦糊,长大了便是土豆跟面包,教堂收入全靠前来礼拜的虔诚的居民,而他们向上帝祈祷后留下的金币,是不能这么乱用的。修女奶奶看着金眼里略带担忧的目光,慈祥的笑了:“奶奶这两天帮人缝补衣服,这是奶奶自己赚的,你拿去买一颗糖吧。”小孩子虽然懂事,但终究还是抵不过那种奢侈品的诱穠惑,小少年买完果酱后,又掏出那颗小小的硬币。金属揣在手里久了就变得温热了,他手里出了些薄汗,硬币圆滑的边缘紧紧地贴在手掌心上,他对着老板说,老板,我想要买一颗糖。








这个镇子太小啦,小到即便是少年出来买糖的时候,都能碰上周末去做礼拜的人,例如这个果酱店铺的老板。那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头发花白了,鼻子上架着小小的金属圆框,他细细的眼睛透过小圆片看着这个还没有柜台高的少年:“哦,你不是教堂的孩子吗?”他说道,“是帮修女来买果酱的?”








“是的!”小少年露出笑容,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咧地老大,露出雪白的牙齿,甚至他还自豪地站直了些许,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奶奶说让我来买一罐橘子果酱,还说让我可以买一颗糖!”








“哦,那么……”店铺老板自是通透的不能再通透的人,他岁数大了,自然懂得了许多事情,很多金没有说清楚的消息他也是清楚的,而看着小男孩纯粹又干净的眼神,他想了想,递给小少年一罐包好了的橘子果酱,又另外递给他两颗用锡纸包着的硬糖。“这种硬糖,你的硬币能买上两颗,”老板对着他,也露出了微笑:“你可以分给修女一起吃了。”








显然,这是在小少年的意料之外的。他花了一个硬币,得到了两颗糖!虽然这不如街上那些孩子吃的糖大颗,可这明明白白是分开两颗的,一颗他自己吃了,还有一颗就是给奶奶的,奶奶虽然岁数大了,她说她自己牙齿不好了,可是谁能拒绝糖果呢。这种含在嘴里慢慢融化的感觉,是只有从剥开锡纸的那一刹那就存在的愉悦。金有些惊呆了,而后他的笑脸更加地灿烂,他不停地对着店铺的主人道谢,“谢谢您,老伯伯,谢谢您了!太好了,我能跟奶奶一起吃了,谢谢您!”然后他把果酱用外套包好又放进怀里,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锡纸包裹着的两颗小小的硬糖放进最靠近胸口的口袋中,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门去,想了想又转回头来,冲着店铺主人挥手道谢:“伯伯,谢谢您!”








金抱着包裹着果酱的外套,一蹦一跳地走在回穠教堂的路上,他看见街道上三三两两刚从学堂放学的少年们讨论着的故事,眼睛再往右边看一些,就是上回他见过的花店,门口的郁金香已经被不知名的人买去,现在又换上了满天星,其他的花他都不认识,奶奶没有教过他,他也不曾在教堂的花园里见过,可能见过了他也叫不出名字来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花颜色那么漂亮,气味那么芳香,没理由不喜欢花朵啊!他又看到有高大的骏马拉着马车嘚嘚走过,扬起一片尘土,书上说,这是只有那些宫廷里的贵穠族们才能拥有的权利,他们坐在铺有天鹅绒做的垫子的马车里,能透过车窗往外看其他的风景,这样的大马车跑的非常快,能在一天跑完他走一个星期的路程。金羡慕地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瞥了瞥嘴,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啊,他都已经在书上看过外面的世界啦!








安迷修到达小镇已经是傍晚了,他掀开窗边用丝绒布做的帘子,撇开闷厚的布料后,窗外的风景的确让人感到失望。与其他地方并无二的小镇,一样灰扑扑的道路,一样的街道,碎石头铺在路面上,颠得马车起伏震动,即便是铺满了柔软而干净的垫子,安迷修仍然感受到不适。他叹了口气,作为皇帝的家臣,又或者是被戏称的走狗,他必须来这个偏僻的小镇进行调查,这个镇子虽然在上个月并没有发生命案,但是显然,那种残忍的手法以及死去的人数已经能影响到正手握权力的人,就算是再怎么腐穠败污烂的帝王,他也必须得安抚民众,这是所有君主不得不行使的义务。








即便他到了也没办法立刻开始调查,安迷修心想。越是偏远的地方,小镇人越少,也就说明,其实排查起来也非常快速。不过,这也有不好的地方,太大动作的调查显然会惊动到城镇上的人群,还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惊慌,这是绝对不可取的。他思考着怎么开始调查,而后伸手想要合上帘子。就在那个时候,他看见一个一蹦一跳走在街上的少年,他有着金色的头发,虽然穿着粗麻布缝制的衣服,可从衣角到手指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那个小少年有着明亮而剔透的双眼,如果让他形容,那是比自己权杖上的蓝宝石更为纯粹的颜色,他不知为何,喊着仆人停下车,自己急匆匆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追赶上那个哼着不知名小曲的少年。








“喂,停下!”安迷修喊着,他步伐迈开很大,比起小少年蹦跳着走的速度快了许多,他很有自信能追上他:“前面的,你能停一下吗?”他身上的衣裳并不适合运动,能绣有繁杂花纹的布料并没有那定做礼服的裁缝说的那么透气舒适,而擦得油光发亮的长筒靴并不是给他用来跑步的。








好在金并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听到了身后有人喊他,还有僵硬的鞋底踩踏在碎石路面上啪啪的响声。于是他就转头回去,看见了那个眼眸翠绿的青年。他只当那个青年是新搬来镇上的,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喊道:“先生,欢迎来到这个小镇!”而后又蹦跳着跑走了。








安迷修见着那个少年离开,也慢下脚步来,他看清楚少年胸口挂着的十字架,然后浅浅地笑了,车夫赶着马车上前询问,他只是说,改日我再去教堂拜访吧,今天先回旅店住下。








可惜安迷修并没有去教堂拜访的时间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一个月都没发生的命案,在他到来的那个晚上,又一次发生了。死者是一个酒鬼,听他女儿说,他已经酗酒很久了,她想了什么方法都不管用,她说她的父亲自母亲去世之后就不再劳作,整日浑浑噩噩地待在酒馆里,一喝就是一整天,家里存的钱没了,就去抢,她哭着劝过,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那个小时候将她举高坐在肩膀上的父亲不见了,这个死了的不是她父亲,少女冷静地说着,她说,她甚至还见过他摸街上那些小男孩的屁穠股,这就是个不穠要穠脸的流氓,不是她爱着的那个父亲了。








面对着这么死相惨烈的场景,饶是安迷修都有些支撑不住,他转头看向这个女孩,少女站在尸体前面,并不是太震惊,眼里甚至流露出杀之后快的阴狠表情,要不是昨晚她一直寄住在教堂里有修女婆婆的证词,安迷修都想把她列为杀害她父亲的第一嫌疑人了。尸体呈跪坐穠式被靠在街边的墙角上,男人是被杀害后由凶手合上的眼睛,尸体的腹部被利器剖开,从伤口的切面来看,这可能是一把刀口发卷的锈刀,让他肯定是之前那个杀人魔所干的,则是尸体的肠子被凶手硬生生撤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口鼻,勒紧了他的脖子,还将他的双手紧紧地绑在胸前。这显然是在表达着什么,安迷修心想,凶手让尸体呈现出这等状态,并不是为了杀害,而是为了传递一种愤怒,从他女儿的口述中能提出来的,也很有可能是凶手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是希望这个人能够忏悔吧。








尸检做的很快,因为发现得早。安迷修呼了口气,一大早便有人跑来跟他说就在他旅店不远处发生了杀人事件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太相信,好在及时查看了一番。受害者生前非常痛苦,他肌肉痉穠挛过后直接收缩着,从身体唯一的伤口来看,他肚子上的破洞恐怕是在死者生前被硬生生划开的,而死因不是血液缺失,死者脖颈上洗干净血液后能明显地看到发青凹陷的痕迹,他是被自己的肠子勒死的。








“我没有办法想象凶手有多么残忍,”他的仆人站在一旁为他摘下被血渍弄脏的手套,感叹道:“即便是十恶不赦的恶霸,也不应该被如此对待,更何况这只是个酗酒的男人。”安迷修摇摇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是这样的,你要知道,这个男人做的事情,他女儿都原谅不了的话,到底是有多罪恶呢……不过你说的也很对,凶手非常残忍,所以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出来,堵上我最后的骑士的名称。”








少女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生父的尸体,目光冷凉,她呆呆地站了许久,手指揉搓穠着她棕黄色的裙摆,布料或许是比安迷修身上的礼服更为柔软,她将那片布拧紧又揉开,手指上带着些许的薄汗,她又将裙角握得紧紧的,转身快步离开。安迷修没有错过她微红的眼眶,他看人从来都是那么准确,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昨日挥动着藤条抽打你的父亲在今日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人的内心肯定还是会存在着那种悲伤的情感。








他快步跟了过去。少女走路时露出的脚踝上有着一条条青紫色的痕迹,裙摆遮住了大部分,她故意将手肘露出使得他人对她的注意又被分去大部分,这难不倒安迷修,他知道的,这少女讲的不一定全是真话,但是更有可能的是,少女说的话只是她生活中非常小的一部分,她其实收到了更多她说不出口的折磨,这个时候她如果飞快地逃离开这等肮脏而污秽的场景,并毫不犹豫地向前走时,安迷修确信她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小镇上的教堂。








果不其然,少女拽紧着裙边的布料,而当她踏进教堂的铁门时,像是被什么感染了似的,她松开了紧紧握住的双拳,原本气势汹汹的步伐也变得轻柔而缓慢了下来。她并没有顺着小路走进那座高耸的建筑物中,她只是走了过去,留下安迷修傻傻的呆在教堂门口。








并不是他不想进去,只是这信仰问题,他从来是不相信神的,但他又同时知道,为了查案追到教堂里来是一件多么不合理又亵渎神圣场合的行为。正在这时,他听见了歌声。那并不是从建筑物里传来的,声音的源头更像是在后花园。这不是好奇,安迷修心想,他尝试着去听清歌声中的歌词,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旋律,而其中的歌词也是非常的淡薄而温和,他听到,少年清亮而干净的声音唱着柔和的曲调,“在无数的黑夜里,我用星星画出你,你的恩典如晨星,让我真实的见到你。在我的歌声里,我用音符赞美你……”








安迷修还是走了进去,他无法让自己不去在意这等如同来自天国的歌声,他只是这样安慰着自己,见到了本人就回去吧,他心想,查案这些事情就先放到一边,少女也必定是累了,所以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看那个唱着天籁的孩子,结束今天的工作就好。








他顺着草坪的边缘,绕过教堂的大楼,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后花园。他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像是从未打理过的草地是否能被算得上花园,他只是看见那个小小的少年站在一片翠绿色的叶片中,他双手相握,半抬着头对着天空,眼睛闭着感受阳光洒落的美好,他轻轻地唱着,走在高山深谷,他会伴我同行,我知道这是最美的祝福,在最后一个音结束之后,那个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忽的一阵风吹过,吹起了草丛中藏着的小小的蒲公英,绒花漂浮在空中飞向远方,而那个唱完歌的小少年,在这样的阳光下冲他露出了笑脸,金色的发丝反射着温暖的阳光,他的眼眸比天空更蓝,他冲着安迷修挥了挥手,然后注意到那个站在他背后,早已泪流满面的少女。








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今天修女婆婆听说小镇上又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不再让他出门,他用午饭前便是例行地向上帝祷告,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温暖,花园里的空气带有草木的芳香,他站在有半人高的草丛中,仰着头对着天空唱着福音歌曲,祈祷着上帝能佑护修女奶奶平安幸福。然后当他睁开双眼时,先是看到昨日在街上见到的那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先生,而后他注意到那个站在他背后的少女灼热的眼神,金转过身去,见着他那好友满脸的泪水,心里暗暗吃惊,只是他并未表现在脸上:“怎么了,为什么你哭得那么伤心?”








少女摇摇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金也就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不过,金他并不止在意这位哭泣的好友,他更在意的是那位身着礼服的青年。青年面貌俊秀,他的眼睛是如同柳叶的翠绿色,头发棕黄却柔顺而透着健康的油光,他穿着绣有复杂花纹图案的外套,领口是层层叠叠的丝巾,丝巾上点缀着明亮而光滑的宝石,金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石头,只是他知道这块装饰若是换钱,定可以让他跟修女奶奶吃上整整一年的白面包,他对这幅穿着的青年印象颇深,他们昨日见过,金很肯定:“先生,您不是昨日刚来到镇上的吗?我是金,是这个教堂的孩子,我与她是常年的好友了,您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安迷修点了点头,右手掌心半捂住左侧胸口,微微行了个礼:“金,你好,我的确是昨日才来到街上的,我是安迷修,是奉君主的命令而来调查些事情的,只是还未开始调查就被卷入了另一个事件里,这个少女她的生父在昨夜去世了,我只是追他到此,实意并无冒犯。”








他不知道金向来爱看书,也不知道这个小他许多岁的少年在他彬彬有礼的发言之后对他的好感蹭蹭的往上升。安迷修有些手足无措,他纠结着自己的话语是不是太过冷淡,亦或者是太官方太严厉,他明明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毕竟在决定踏进教堂的那一瞬间他就决定了今日不再为难这个少女,也打算等着明日再对事情做些更为深远的调查。








金倒是不在意地笑了:“安迷修先生,你不需要这样的,在上帝面前,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而后他想到自己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恐怕是哪个大贵穠族家中的少爷,又摆摆手:“您可别在意我说的这些话啊,我是说……”








“我不在意的,金。”安迷修也笑了,他说:“我只是听到你在唱歌才进来的,很好听的歌,这么虔诚地祈祷,我相信上帝一定会听得见的。”








听到他这么肯定的话语,金发少年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红,但只是过了那么一会,他又重新振作起来:“安迷修先生,”他说道:“您若是不介意的话,这周末来教堂做礼拜吧,您肯定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不是吗?”金想了想,挠挠头又补充道:“虽然上帝不一定会满足你的所有愿望,但他会好好地听着我们的祈祷,我心虔诚的话,那么主一定会佑护我,佑护我爱人。”








“这么高深的话可不是你讲得出来的,”少女插了句嘴,“肯定是修女奶奶讲给你听的吧?”








“是啊!”少年笑道,“奶奶从小将我养大,让我成为教会的孩子,她教我读书念字,还教我唱歌教我做祷告,告诉我世上有主,所以我希望奶奶能一直那么快乐……”说着,金将胸口挂着的小小十字架摘了下来,递给安迷修,他说:“希望主能保佑您,护佑您平安。”安迷修便接着了,这个十字架做工粗糙,仅仅是铁皮的边缘就有些曲卷,十字架也并未做成主受难的模样,也没有那个精力做成横竖相钉住的木桩的模样,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子民不虔诚,相反,正是因为少年的眼神太纯洁,他才会相信世界上是真的有主,主会保佑他的子民,护佑这个小小的、眼神纯洁无垢的少年一生平安。












当晚,他带着那个十字架回到下榻处,他的仆人已经将尸检的最后结果汇报给他了。他们一度怀疑这是一个有力的成年男子所为,而实际上是错误的,寻找这么久依然找不到凶器的存在,而尸体腹内仍留有肠段,有可能是凶手并不需要那么长的绳子,亦或者说,“他可能并没有力气将所有的肠子都从一个成年男子腹中拖曳出来。”他的车夫说道:“这可能不是成年男子所作,我们现在思考的可能性是凶手恐怕是少女,又可能,是个并未成年的小孩。”








安迷修拿着写满推论的羊皮纸点了点头,他将羊皮纸摊开放在橡木做的桌上,手里把穠玩着那个白天少年赠与他的十字架。铁片已经有些开裂了,或许这只是铁匠用边角料敲打而成的饰品,对少年来说,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小玩意能花掉他这么多年来攒的零花钱。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金是教会的孩子,且不说攒了,又能有谁给他发零花钱呢,他可在调查时听那个店铺老板说过,这是个买糖都仅仅买得起一颗的孩子,所以这把十字架,应该是从小就赠与他戴在身上的物件吧。








他翻看着纸上的推论,有几处与他的猜想吻合,而又有几处并不相符,他想明日再去街上查探一番,在心里念着数字算日子,发现明日就是应当做礼拜的日子了。不知怎的,他想起金对着他说的话,在思考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竟下了决意去教堂度过那么一天,而非是再去街上奔波查探。








次日一早,他带着女仆给他烘烤好的小饼干,又想着是否应该去花店购入一束如少年般纯洁的百合再去拜访,当他走到教堂附近时,忽的自己把自己给嘲笑了:这哪里是去做礼拜,分明是去友人家拜访的样子。他将花束放在教堂后花园的草坪上,整理好衣服,进入了那栋建筑。








对他来说,这个地方从外面看上去就挺窄小的了,进去也并不觉得有多空旷。只是相对于那些生活在小镇上的人来说,这个教堂是一个那么宽大而神圣的地方,他们每周的这个时候都聚集到这里,向他们唯一信仰着的主做着祈祷。安迷修也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在胸口,他想着,如果能听到他的声音,那么主啊,趁早让他发现凶手的存在吧,不要让这个小镇继续这么惊慌下去了……








等他们做完祷告,人们陆陆续续告别这里时,安迷修这才发现坐在最前排的那个少年。“金,我们又见面了。”他上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那个小孩这才将脸转过来面对他,那是一双怎样无神的眼睛呢,安迷修心想,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他认识这个小少年虽然不过一周,但他明显感受到这个金发少年脸上藏着的血腥的笑容。安迷修看着这个小少年的脸,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话,那是他的车夫跟他说的,“他可能并没有力气将所有的肠子都从一个成年男子腹中拖曳出来”、“这可能不是成年男子所作,我们现在思考的可能性是凶手恐怕是少女,又可能,是个并未成年的小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金坐在那里,双眸直直地盯着安迷修的脸,过了好一会,他浑身的倒刺像是被关闭了似的,气场一瞬间褪去,眼眸里恢复了精神,他像是睡了一觉一般打了个哈欠:“啊,安迷修先生,您来做祷告啦……”就像是刚才的那些表情都如同安迷修的错觉,少年恢复了他温柔而明亮的微笑。








他点了点头,而后冲着金露出了微笑,但他不得不继续思考着方才少年转头对着他的表情,那种脸色,他仅仅在一次押解犯人的时候看到过,那是个十恶不赦的女巫,他记得,那个恶毒的女人将处穠女偷偷绑走,再将少女放在绞笼中,用长针穠刺开少女的皮肤,用尖刀划破她们的喉管,只因为她听说处穠女的血液是维持女人貌美而长生的良药。但这个表情如果是从金的脸上出现,他不得不考虑到另一种恐怖的结果。








金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像是他脸上粘着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少年清脆的像铃铛的声音响了起来:“您明明不想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呀?”少年的发言那么天真,他没得反驳,只是苦笑了一会,又将小孩卷进自己的怀中,慢慢地拍着他的背,说道:“你明明也没有感情,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每日都过得那么快乐呢?”








安迷修不知自己是不是得了魔怔,他只是将那个少年拥在怀中,而后说出了自己脑内已经循环过无数多遍的猜想:“你不是金,对不对?你把金藏起来了,他在哪?”








他怀里的少年低低地笑了,声音明明就是那么的清脆好听,可他就是从中听出了一股绝望而暗哑的感情:“安迷修,你猜错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是把他藏起来了,可是啊,”少年轻轻地用手指戳着胸口,他说:“他还在这里呢,我要好好保护他才行。”








“保护?”他讽刺地说道:“你把别人的肚子硬生生划拉开来,将肠子扯出来的时候,想着的是保护他?”安迷修盯着这个眼里藏着浓浓血腥味的少年说道:“你用他从小保护的好好地的十字架杀人,他知道吗?你将受害者摆成向天忏悔的模样,他知道吗?”








那张脸上慢慢出现了忏悔的表情,少年眼眶慢慢红了,他说:“安迷修先生,我知道的。”少年抽噎了一声,他说道:“可是我控制不住另一个自己,那就像一个恶魔,他保护了我,又将我扯进更深的地狱中。”他伸手扯着安迷修那片被刺绣弄得有些硬的衣角,“先生,将我抓起来吧,我不想再害人了。”








安迷修摇了摇头,他知道他本应该按照原定的计划,将少年的双手双脚戴上沉重的镣铐,将他押送回去,最后等待少年的将会是民众们愤怒的宣判,但是他怀里的少年的眼睛是那么明亮,他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他不想这么做,他不能。








“我做不到,金。”他说道,“你明明没有错,错不在你身上。”








“不!”少女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教堂:“凭什么,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我父亲,那可是我父亲啊!你把他的肠子从肚子里挖出来,将他一个人大半夜地扔在毫无一人的街道上,你就应该下地狱,你这个疯子!不,你就是恶魔!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能与我父亲生活着,还有那些,那些因为你的恶毒而死去的人,你就是恶魔!你不配呆在这里,跟我走!”她冲上前来,狠狠地将那个红了眼眶的少年拽了出去,一边疯狂地喊着,一边用拳头敲打着少年的头颅。








安迷修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他只是迟了那么一小会,便转头看见那个少年的领子被他所称作好友的女孩狠狠地拽拉着,拖出这个门。他的天使在他的怀里时强忍着的泪水,在此刻总算是倾数落下,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也砸在他的心里,一滴一滴,疼得他不能自已。








“这是潜藏在他心中的恶魔,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少女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镇,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拖曳着这个在前几天还被人们称赞歌声的少年,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忽的有人往少年的头上扔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其他民众的愤怒,他们捡起地上破碎的石块,疯狂地朝那个弱小的少年头上砸去,“都是你!杀人魔!”“就是!把我丈夫还给我!”“杀了他,杀了他!”“绞死他!”“不,烧死他!”








此时少年听不清身边那些群众愤怒的呐喊,他心里一块角落正在疯狂地吵架。他听见另一个自己说“这都是我的错,应该让我来承担。”但是他很清楚地对另一个他说:“谢谢你,保护了我那么多次,所以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他并不惧怕死亡,绞刑也好,火刑也罢,人总是有一死的,不是吗。额角被石块砸出穠血来,头发因为被少女死拽着拖曳,头顶丝丝尖锐的疼痛,他的眼前有些模糊,主啊,如果您还能听到我的祷告,请告诉我,我曾经走过的路,是否是正确的吧……原来如此,我果然是恶魔吗,就连主,也已经放弃为我指引方向了啊……他缓缓闭上双眼,唇角再也勾不起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然后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他泪眼迷蒙中,看见那双翠绿色的眼瞳,那个青年说道:“即便是杀人,他也应该被押送回首都,接受属于他的罪名的审判,也轮不到你们来随便定义他的死亡!”








安迷修第二次抱着他,只觉得这个少年体温越来越低了,他需要这两日将少年押送回首都,然后等待着他的,将会是首都里百姓们无名的怒火。安迷修心想,他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等痛苦了,他为少年手脚扣上镣铐,将他押送上马车。








“安迷修先生,”金斜斜的靠在车厢上,他第一次体验到羽绒的垫子是怎样的柔软,但是他已经不再这么在意了,他说道:“请您杀了我吧,”他双手挪动着沉重的石镣,石块磕在车板上,发出哐哐的声响:“求求您,带我走吧,”安迷修不敢转头去看那个少年的双眼,因为他清楚地很,这个少年的表情再也不会变得那么冷漠,他知道,现在如果转过头去,那个男孩一定是努力睁大着泛红的眼眶,他明亮的如同蓝天一般的眼眸里全是哀求,他明白,自己根本受不住这等请求,他明明知道的。








但是他转回了头。








那个少年的确如他所想一般,甚至脸上还带着鲜血与泪痕,但是他的唇角是上扬的,他说道:“安迷修先生,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在无数的黑夜里,我用星星画出你,你的恩典如晨星,让我真实的见到你。在我的歌声里,我用音符赞美你。这一生最美的祝福,就是能认识主耶稣,这一生最美的祝福,就是能信靠主耶稣,走在高山深谷,他会伴我同行,我知道这是最美的祝福。








那个少年缓缓地唱着,歌声有些发颤,这并不是他最好的水平,他心想,但是也没有关系,他唱完了歌,又对着安迷修快乐地笑了,他说:“我知道,这是最美的祝福。”他像是没看清楚青年手里的细线,他只是盯着那翠绿色的双眸看了许久,而后发出感叹:“您真是,非常温柔的人呢。”








金发的天使就这样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而他将他的身体带回了首都。群众们知道那个杀人魔已经死亡的消息,载歌载舞,甚至还举办了庆典。而安迷修悄悄地在一个夜晚将少年的尸体火化了,烈火灼烧着男孩子柔和的脸庞,不论再怎么邪恶亦或是纯洁的人,一旦被火侵蚀,便只剩下了一抔黄土。








他回去了那个小镇,将少年的骨灰埋在教堂边的那个草坪下,阳光洒在草地上,一阵风吹过,蒲公英的绒毛带着它小小的种子飞向天空。那束包装精美的百合花下,有着天使来过凡间的证明,而风中那点轻轻的鸟叫声,是他终于长出翅膀之后对着温柔的骑士唱的最后的福音吧。








-end-








ps.①双金是有的,黑金是金的另一个非主格人格,只在他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出现,最后黑金本来也要出来替的,被金宝贝赶回去了。但是打了tag=剧透。就没打。

②标题不是我随便翻字典找的,含义很简单,金小天使是安哥心中的白月光,所以不要问为什么没有kiss牵手桥段了能抱过就很好了!

③再白嫖我就真生气了为什么不给我留言不给我点小蓝手小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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