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舟梓

道系写手,圈地自萌,用爱发电,爱磕磕不磕滚

【卡金】踮起脚尖

踮起脚尖(卡金)


 


*暗恋梗,all金汤底,架空美院pa


*ooc不可避免,但是不撕逼不撕逼!


*欢迎捉虫,私设多求不喷


*小甜饼!


*十分短打


*tag只打all金跟卡金,其余自由心证!没有雷卡!没有雷卡!!!


 


 


 


大哥说得到了消息,今天要转来一个美大的交换生。卡米尔心想,他坐在自己的画架面前,距上一笔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并不讨厌画画,相反的,他非常热衷于呆坐在有空调的教室里,面对着一张画布,往上面填充着各种所谓的高级灰的色彩。卡米尔的作品十分难得,也很奇怪,他整面画布上没有一丝的纯色,曾有教授评论这种画面太灰,也有许多爱才的老师非常看好他独特的画风。不管如何,他的作品一直能得到优秀的分数也亏得他坚持这么久。


 


想到别处去了,他叹了口气,这次的作业听上去并不难,本系教授丹尼尔给下来的要求,他说,就画你心中的风景吧,记住哦,是你心中的风景。丹尼尔从来都不是为难学生的好老师,当然,如果从他的作业难度来看,又得是另一种评价了。丹尼尔教授这次的作业被他强调了一遍,卡米尔心想,但是给的时间又特别宽松,期限都压低到接近期末了,他又反应过来这个老师该不会是拿着这种幌子干脆的布置了期末大作业吧。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倦怠啊,虽然说是心中的风景,他沾了些明亮的天蓝色,抹在画纸上。这不能就画简单的风景吧,他思考着,背一幅江南水乡亦或者是西北沙漠人情自然轻松,但要以此拿到优秀肯定不可能,丹尼尔并不会因为你背画而不给你及格,但更不会因为你画了仅仅一幅江南水乡而给你一张完美的成绩单。


 


卡米尔坐在教室里吹着冷风,地上放着的冰咖啡不知什么时候冰块已经化完,杯壁上水珠顺着塑料边滑下汇聚到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潭,又慢慢被风吹干。他又蘸了一笔颜料,粘稠的液体在画板上搅拌混合着,由最初的纯亮颜色变成了冷凉的灰白颜色。很多人都说卡米尔的颜料盒里是不是有无数的灰色颜料,甚至还有过猜测他每次花费上千购入各类不同色调的颜料,那些人都被雷狮打回去了,且不说雷狮有没有弟控属性,光是弟弟被人挂上莫须有的猜测就该好好打一顿。是啊,卡米尔的调料盒其实非常简单,除了必须的灰色,其他全是纯而亮的原色呢。


 


吱的一声,教室门被人推开,来人像是对室内的温度有些不适应般打了个哆嗦,而后战战兢兢关上门。那个人,卡米尔在自己脑内进行搜索,与学校里任一位脸都对不上,他顿时了然,而后放下手中的画笔,冲来人打了个招呼:“你是今天转来的美大的学生?你好,我是美院二班的班长,我叫卡米尔。”


 


少年背着一个不大的斜挎包,他挠了挠后脑勺,灿烂地笑了,“卡米尔,你好,我是金!让我们成为好朋友吧!”金有着一头金黄的头发,跟他的名字一样,明亮的如同窗外初夏的太阳,少年有着西方的样貌,金发碧眼,但轮廓却是传统的东方轮廓,面相柔和极了,卡米尔心想,这并不是阴柔的样貌,他只是长相很合自己心意。过了一会,他又自己对自己解释道,他只是不擅长对付这种外向的孩子罢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卡米尔把颜料盒盖上,而后收起画笔,他转头对着不解的金说道:“你刚到吧,我听说你是早上的飞机。”他看着少年惊讶的表情,有些好笑:“丹尼尔教授跟我说的,他说你是他好友的弟弟,让我今天带你在学校里熟悉一番,明天再开始上课。”他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金并没有带什么行李箱一类的物品,于是便问道:“你的行李呢?”


 


少年倒是拍了拍自己斜挎着的大布兜儿,有些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所有想带的,我都放在这个包里啦,其他的姐姐说会给我寄来的!”


 


呵,原来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少爷,卡米尔心想,怪不得被丹尼尔特地嘱咐过要好好待着他熟悉学校。他对此忽的生出了些许的不满,但是无奈,他虽说有大哥与学生会里一干前辈们护着,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傻到与学校里的教授做反抗啊。就这么想了一会,小少爷大约是看他面善,便向他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呀?宿舍在哪?听说食堂如战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就是平时上课的教室吗?上课是几点到几点啊?班里有多少同学?老师除了丹尼尔还有别的教授吗?你平时主修什么?我看你画的是水彩啊为什么不画油画?为什么你的画颜色这么灰?为什么……”


 


卡米尔听着这些竹筒倒豆子般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崩溃,他略带着不耐烦的口气回答道:“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是问题宝宝吗?”他看着少年明显呆愣的表情,心想是不是说话说得有些重了,还是放轻了语气,他说:“宿舍我现在就带你去,其他的事情,你接下来就慢慢知道了。至于我的画……”他想了想,“你也总有自己画画时的癖好吧,我就是更擅长这种画法而已。”


 


没想到少年表情如此多变,上一秒他还是呆愣着对自己的严厉措辞有些惊慌,下一秒就忽的笑了开来,甚至在自己说完这解释之后想要参与讨论般地说道:“卡米尔原来你擅长这类画法呀,”他说,眉眼弯弯地,笑容里像是藏着蜜糖:“我正好跟你相反呢,我喜欢明亮而鲜艳的色彩,画完就觉得心情都能好起来!”金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并非杜撰,还从自己斜挎着的包里掏出一本速写本递给他。


 


这本子并不算小,虽然不是正常的尺码,比A4大许多,又比B3小一些,像是自己裁开后装订起来的本子,外面用粗麻布包裹着,本子边角甚至还留有溢出来的浆糊干透的痕迹。金花了不少力气才从包里把这本本子拉扯出来。卡米尔只得接过来,他并不太关心他人的绘画功底,这个学院里画画好的多了去了,以明亮而鲜艳为卖点的人更不在少数,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卡米尔想,他翻开了那本素描本。


 


第一页是空白的纸片,只在正中间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是美术笔写的,这种棱角对于他们来说一眼可辨。上面写道,送给我爱的弟弟,金。


 


是了,这是不能沾染其他颜色的一页,卡米尔了然,而后很快就翻到了第二页。这是一张没有色彩的速写,他想着。风景速写,相较于那些所谓的阴影画法,少年的笔触少了许多应有的光暗,翻到多了非常多有趣的线条,有参差不齐的、交叉的、平行的,还有些小句点,这种填充的方法离开了常理,并不是往常教授上课所要求的线要干净的做法。卡米尔看着这画面,却并没有感受到那种被教授所批评的“杂乱无章”,而是感受到另一种美好,他看着这张小小的速写画,这张并没有填充任何色彩的风景,他感受到一股清凉的风吹过翠绿的树叶,他看到明黄色的草地,他看见红砖色的墙,看见一个少年靠在墙边瞌睡,感受到这是一幅充满着快乐的画面。


 


金凑到他身边看了两眼,有些害羞的遮盖住了这张画,而后很快地往后翻了两三页。那都是风景速写,卡米尔眼尖,瞥到几眼,这些画并没有填充任何的色彩,只是用不同的线条来描绘,他发现这几张画都有人的存在,虽然不是中心也不是主角,但是不知怎的,那少年仿佛就是应该在画里。


 


然后他就被眼前的这张风景所感染。这是一张上了色彩的绘画,纯蓝色的天空被火红的朝霞感染,白而透亮的云侵染着暖阳的色彩,倒影着天空的河水是那样的鲜艳,这张画上并没有人,而是放了一把躺椅在河边上,各种堆杂的石子上填着并非纯灰而是各种各样的色彩。卡米尔呆呆地看着这张画,想起丹尼尔经常对他说的,他的画面的确太灰了。他伸手抹了抹这张卡纸,纸并不厚,纯色不是后期加上的,必要的灰黑色也不是不断涂抹而加深的,他对纸厚度敏感,他甚至发现,这连叠色都不太存在,除却少年偶尔情感挥发涂出角落的丁点色彩,其他颜色均是一次涂抹后再未遮盖。


 


他自嘲道,是啊,之前这么小瞧他,还觉得这只是个空降兵,他可是忘了,就算再怎么有关系,这可是从他国美大转来学校交流的交换生,而作为交换生的金,即便是后台再硬,那也得是佼佼者啊。


 


“怎么样!”金并不知道他的形象在卡米尔心中进行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是很自豪有人能这么仔细地看他画出的作品:“这是我高中毕业那年,格瑞跟我出去玩的时候画的,哦,格瑞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啊!那个时候我真的太喜欢夕阳啦,虽然是出门散心,但是我喜欢画画嘛,我就带着这本本子,然后站在那里涂涂抹抹,画完了,天就黑啦……”


 


卡米尔往后翻了几页,色调都是火红的彩霞,但是构图风景都不一样,他忽的感受到这种热情的色彩里少年的心思,速写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滑,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画面,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恐怕留有一丝悲伤。金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卡米尔却并没怎么听进去,他只是在想,这样一个笔触丰富而单纯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如果再不带着金去宿舍里入住的话,就要赶不上食堂的晚饭了。他啪地合上速写本,把本子还给金,然后对他说:“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宿舍了,不然如果到了饭点,你就知道食堂如战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金的眼睛有些发亮,天蓝色的眼瞳杀伤力太强大,卡米尔只得快速地关了空调与教室的灯,把少年拖出教室再刷的掏出钥匙锁好门。金站在一旁看着他,眼睛里全是崇拜:“哇,卡米尔你好厉害啊!”


 


虽然相识不过十几分钟,但是卡米尔已经明白对于金的这些话,就算是无视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快速地锁好教室门,背上书包后朝金晃晃头示意他跟着走。


 


这个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人从教学楼下来后,为了不让自称是容易迷路的金以后在上课的时候因为迷路而迟到,卡米尔放弃了骑自行车的想法,带着金开起了十一路公交车。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金并不高,据消息称这个小少年并没有成年,而是因为某种原因跳级上来读了大学,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这种对艺术的独特的细胞吧。所以当卡米尔快速走路的时候,金的往常步伐是跟不上的,但是小少年只是往前跟着小跑了几步,又凑到卡米尔身边,冲着他笑嘻嘻地絮絮叨叨:“我其实也是出国留学的嘛,虽然我从小就是在国外生活长大的,不过呀,我这次能回来真的多亏了姐姐跟丹尼尔老师呢,丹尼尔从小就教我画画啦,他可真是个好人呢!”


 


就这么点路,金可算是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跟卡米尔唠叨完了,卡米尔了解到这个小男孩其实就是本国人,爹妈去世的早,一直家里都是姐姐拉扯,有个非常要好的幼驯染叫格瑞,后来姐姐上班离开家,他非常难过,好友就带他出去旅行,然后他从小就有艺术细胞,而美术的天赋也没有被浪费而是被好好培养起来……也亏得卡米尔自己并不太爱说话,对金来说正是个适合倾听的伙伴,他叽叽喳喳地说完,然后来到了属于他的寝室门口。


 


“这就是你这一年的寝室了,”卡米尔说道:“水电费都已经包括在你的住宿费用里了,而据我所知你的住宿费是由学校承担,所以请不要浪费水电。”他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空调的遥控器可千万不能搞丢,寝室里有被单被套放着,枕头被子也都有,觉得熏就拿出去晒晒,阳台上有洗衣机,洗澡都是单间,晚上不断电不断网,但是过了晚上十点就没有热水洗澡了,你记一下。”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说了这么多注意事项,明明这些都在寝室楼下的大厅墙上贴着,但是他仿佛就是不放心似的给金又讲了一遍,然后他说:“你稍微整理一下,过十分钟之后我带你去食堂。”


 


金挠了挠头,他说:“卡米尔,你说的就是楼下那大厅墙上挂着的事项吗?”卡米尔正想着自己方才多此一举的解释,只听到这咋咋呼呼的小少年又说:“真是太谢谢你啦,我对这种注意事项实在是太不擅长了,字那么多怎么看的过来嘛!你等等,我一会就出来,用不了十分钟的!”


 


他说完话就跑进房间,碰地关上了门。金在寝室的床上打了个滚,看了两眼不小也没有特别大的房间,咯咯笑了两声,将包好好放在床头,对着镜子把鸭舌帽扶正,就出门去了。


 


卡米尔以为金的帽子只是旅行时的防晒用品,没想到竟然是他的日常装饰。不过他自己也戴着鸭舌帽,并不对此有些反感,甚至他还有种隐约的兴奋。他拿出手机给大哥发了短信,表示晚上要脱离队伍自行解决晚饭,然后指明是与新来的交换生一起用餐后,他的大哥就又发来了消息:“你可不要对这个孩子打主意,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


 


哈?金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子也就算了,这可是个男孩子啊,就算再怎么长相东方,也是个棱角分明,眉眼英气的小少年啊!卡米尔盯着这条短信百思不得其解,就算金好看,可他自己也是直的,不喜欢男生啊?他恨恨地回了一句:大哥,不是所有的美术生都是gay的。


 


而出乎卡米尔意料的是,他的大哥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又回了他一句:其他美术生是不是gay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我还不清楚吗?


 


淦。卡米尔瞥了一眼短信,手快地删了。金在一旁叽叽喳喳地给发小打电话,卡米尔听着,无非就是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全部讲了一遍,从他下了飞机,到坐车到学校,再到在教学楼里迷路最后找到教室,然后班长接他带着他去宿舍等等等等都讲了一通,而后停顿了两秒,听着听筒里另一边说了类似于,知道了亦或是好的之类的话,又说道:“格瑞,我要去吃饭了,改天再打给你!”就挂了电话。


 


仿佛又是单方面的讲解啊,卡米尔心想,有些吃味。不过金这样的性格,恐怕与他相处愉快的,也大部分得是他这种比起聊天,更喜欢单方面倾听的人吧。


 


全世界食堂饭菜都基本上一个样,大锅炒出来的菜并不是那么可口,卡米尔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青菜,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风卷残云般的吃相。“你这么饿的吗?”卡米尔停下进食,“是不是还要再买一份?”


 


金停下手上的动作,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他像是在想对此应该怎么解释而编造一个谎言,最后还是放弃,说了实话:“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饭菜了……”


 


“你姐姐呢?”


 


“姐姐,”金低下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要不是每年收到的贺年片与生日礼物,他都要怀疑姐姐是不是嫌他太烦而离开了。


 


“抱歉,”卡米尔安慰道:“你姐姐并不会丢下你的,我只是以为你没吃饱而已,如果吃够了,就早点回寝室吧。”他说完话,自己对自己这发言进行了批判。他向来是不太会安慰人的,虽说双商是高,但是,卡米尔想着,这大概就是情非得已了吧。


 


好在金对此也没有消沉太久,年龄小就是对什么事来的快忘得也快。他飞快地吃完剩下的饭菜,而后收拾好餐桌跟随着卡米尔回到寝室。


 


时间并不早了,卡米尔站在金寝室门口,对着他说:“明天记得早些起来,要开始上课了。”他正想离开,这小孩忽然扯住他的衣袖,眼神亮亮的:“卡米尔,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不,是非常感谢你的!”


 


他摇摇头,正想说不谢,只见金色的发丝从眼前飘过,少年身体撞进他怀里,在那瞬间他闻到了阳光的味道:“谢谢你,卡米尔!”而后他的脸颊上划过一丝热度,少年很快离开了他的怀抱:“那么,明天见了!”并没有等卡米尔的回复就关上了房门,留着黑发少年呆呆地站在门口,单手摸着被亲吻的脸颊。


 


他忽的想起,这个孩子并没有他这么高,所以,他是踮起脚尖了吗?


 


 


自那日之后,他们比起原先更是相熟了不少,既然相熟,金对卡米尔的影响也就不停留在表面,卡米尔的画面上,也偶尔会出现类似于明亮而纯粹的色彩了。丹尼尔对他说,你现在比你刚入学那会好多了,是不是因为愿意从别的同学那里学习新的想法了?


 


那倒不是的,卡米尔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颜色就保持着那个样子继续下去,就很好了。


 


丹尼尔对此并没有做评论,他淡淡笑着,给卡米尔的画作打了分,让他离开了。这幅画画的相较以前是有进步,但是,他仍不满意。丹尼尔说,离交卷时间还有很久的时间,你再慢慢思考一下吧。


 


虽然不是不及格,但这刚刚过及格的分数线对卡米尔来说,就如同不及格一般。少年除却了身上长久以来伪装着的沉稳,变得浮躁起来。直接体现就表现在金对其作品发出评价之后。金说:“哇,卡米尔,你现在越画越有感触啦……但是,是不是哪里还差了一些?”


 


“是啊。”卡米尔回道,他死盯着自己的画面,蓝天,草地,绿树,还有哄闹的人群。他想,这就是我心里想见的景色了吗,扪心自问的话,他又想,而后问出了口:“差了什么?”


 


金盯着画面许久,而后摇了摇头,他说:“我也不清楚,不过,卡米尔,”他指了指画面上的人问道:“这些是谁啊?”


 


“这是我大哥,还有这是佩利,这是帕洛斯,都是从小一起玩的好朋友。”卡米尔点着草坪上一个个人头说道。


 


少年湛蓝色的眼睛瞅着画布看了许久,比上一回发问前更久,他想了想,问卡米尔:“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不过,卡米尔,你画这幅画的时候,心里快乐吗?”


 


卡米尔想点头,但是他忽然知道了丹尼尔说的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摇了摇头,对金说:“我知道缺了什么了,”而后,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年忽的对着金发的男孩勾起了嘴角:“但是我不告诉你。”


 


“诶?卡米尔好狡猾啊!”


 


 


所以说,天下总没有不散的宴席,少年一年的交换期实在是太短暂了。卡米尔心想,伸手拍掉金勾到他肩膀上的手。明明他明天就要走了,自己怎么感觉像是昨天才在这个教室里见到金的呢。


 


“金,要不然,今天别上课了,我们去操场上逛两圈吧。”卡米尔对兴奋极了的少年提议道,他明天就要回去本来的学校了,那里有他万分想念的幼时好友,还有他刚入大学时便认识了的死党,听说他姐姐也在那边等着他,少年本静不下心来画画,他抱着自己宝贝得不得了的速写本,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写写画画,手上的水笔动动停停,卡米尔明显地感受到少年温和而明亮的眼睛偶有盯着他看,而后又不知道被什么拉走了注意力。这实在是太过煎熬了,他想,于是干脆出去走走吧。


 


这少年本就是个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的老好人,更何况提出这个提议的人是他来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位好友,他并不想去回绝这么棒的提议。他点了点头,把速写本合拢,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放回到自己斜跨着的背包里。


 


他们并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了操场上。傍晚的太阳并没有那么刺眼,天气也不太闷热,塑胶颗粒的味道还是透着鞋底涌上来,比夕阳更为浓郁,夏日的草其实也不是那么绿,卡米尔心想着,真的是有点儿柠檬黄,他想到那个时候翻看金的速写本,那是他第一次翻看金宝贝的速写本,也是最后一次,他对画面上的主角已经不太有印象,就记得那株从河滩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草,那是有些枯黄的青绿色,金对它还装饰了些柠檬黄呢。


 


不知不觉他们两人无语地绕着操场走了三四圈了,原本在操场上锻炼的人也渐渐散了,太阳老早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边,路灯慢悠悠变亮,闪烁着冷凉的白光。


 


“卡米尔,我想我以后会想你的。”金说,他走路的时候就在想着告别词,明日一大早就要赶飞机,今天肯定是最后的告别了吧,他不知道自己该对照顾了自己一年的友人说些什么感动的话,太感动又会把自己惹哭,他想着,然后还是笑了:“嗯,我一定会想你的!”


 


卡米尔看着这一年来也没长大多少的小破孩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水,他忽地释怀了。他说:“嗯,我也是。”


 


金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他正低头想伸手把脸上的泪水抹去,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就跟那天他感谢卡米尔时拥抱的温度一模一样。少年的脸埋在他的怀里,肩膀一抖一抖地,卡米尔伸手拍着他的背,轻轻地笑了。他们拥抱着站在操场上,少年泪水浸湿了卡米尔胸口,也浸湿了他的心。


 


第二日,金走得悄无声息,卡米尔起床时,发现金的宿舍又空无一人了。那个灰色的大布兜也不见了,他就带了这么个东西来,他走了,也就把这么点东西带走了。卡米尔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些发堵,但对他来说,这也就是全部了。


 


十年之后,原来的那个美术高材生已经毕业,他并没有成为丹尼尔推测的那样的一副作品拍出天价的画家。他成为了一家咖啡店的老板。上周,他刚从弗洛伦撒回来,那是一场美术作品的拍卖会,其中一位作家的作品与当年那个少年的画风极为相似,他不知怎的,本是陪着大哥去的拍卖会,竟是花了他自己存了十年的家当拍下了这幅被当做压轴的作品。


 


卡米尔坐在咖啡厅的吧台里,细细研磨着咖啡豆,欣赏着墙上以高价拍来的名为GOLD的画家的画作时,他猛地发现,这幅画上的主角,拥有着与他相同的黑发,正坐在咖啡店的吧台旁,端着一块蜜糖色的蛋糕冲着他微笑。


 


 


-end-

ps.好消息好消息!卡卡不仅抱了金,还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

pps.名花有主指格瑞,毕竟今天绿色情人节,祝瑞哥节日快乐(收声

ppps.你猜金是不是弯的?


评论(10)

热度(143)